8月16日是焦裕祿誕辰95周年紀念日。
日前，焦裕祿的女兒焦守云在博山老家接受采訪時表示，“奶奶是對我父親影響最大的人。她教育我父親:‘天上一顆星,地上一個丁,好男兒就要有擔當。’讓我父親好好做人,不走歪門邪道。”1943年,焦裕祿受鼓動參加了一個所謂打鬼子漢奸的隊伍,但發現這支隊伍為了要糧要錢抓了老百姓吊打,因此他認為這支隊伍“和其他漢奸土匪一樣”,寧愿“全家餓死”也不能干下去,于是連夜跳墻跑了。“父親堂堂正正的一生,受齊魯文化影響深遠,更直接受到我奶奶的言傳身教。”
奶奶名叫李星英,嫁入焦家后,家道衰落,但這僅僅是苦日子的開始。“奶奶年輕的時候就死了丈夫,這對農村的婦女來說就是塌了整個天。”由于大兒子不知所蹤,那時李星英就對焦裕祿說:“祿子,你哥回不來,出殯的時候只有你給你爹頂包打瓦了。你給娘記住,人到啥時候都不能塌了脊梁骨。”不料厄運從來都不單行,焦裕祿也被日本憲兵抓走,生死未卜,李星英只能自己披麻戴孝送走丈夫。
焦裕祿家中有6個孩子,平日里工作繁忙,焦守云和大姐焦守鳳以及大伯家的兩個孩子都由李星英一手帶大。“奶奶毫無怨言,從來都是任勞任怨地照顧我們,農活、種菜、做飯、洗衣服,家里所有的事情她一個人都包了,也從來沒聽她說過累。”
2013年中國歌劇舞劇院排練了一臺歌舞劇《焦裕祿》進行了全國巡演,其中一幕焦裕祿從蘭考回到老家探親的場景:送別焦裕祿時奶奶手里一直拿著一只小笤帚。起初很多觀眾不明其意,其實這個情節是焦守云和編劇溝通后加上的,因為在現實中,李星英老人確實也是這么做的。
“奶奶特別愛干凈。父親小時候每次外出回來,奶奶總是拿小笤帚把他全身掃一遍,拍得干干凈凈的。父親的衣服雖然破,有補丁,但總是工工整整;奶奶把我打扮得也干干凈凈、漂漂亮亮的,她的這些美德也深深影響了我們后代。”
李星英是裹著小腳的傳統中國婦女,在焦裕祿被日本憲兵抓到縣城的時候,她就靠著這雙小腳每隔一天走來回70多里的山路打探消息。后來焦裕祿被抓到撫順,她亦忍著心中巨大的折磨與悲痛支撐起整個家庭。不久焦裕祿又隨軍南下,參軍時刻有犧牲的危險,李星英深明大義,遵從兒子志愿參軍的意愿,折射出這個女人的堅強與無私。
常年的過度操勞讓焦裕祿的肝病到了無法挽救的地步,李星英的心又提了起來。在醫院里看到焦裕祿被病魔摧殘的面容以及疼痛的模樣,她心如刀絞。但是她一直安慰著自己的兒子:“沒有什么治不好的病,我們回家治病。病治好了我還給你納千層底穿。”
盡管不愿意承認兒子的病是不治之癥,可最終病魔還是奪走了焦裕祿的生命。李星英強忍內心的巨大悲痛白發人送黑發人。“奶奶陪著母親把喪事辦完,那個時候她一滴眼淚也沒掉,也沒聽奶奶說過什么。可她回家的時候剛下八陡火車站,一下子就癱軟在地,手摳著黃土,放聲大哭‘我的兒呀,我的兒呀,我的兒’,撕心裂肺誰都勸不住。有人問她,為什么當時不哭,回到家卻要哭。她說:‘俊雅還年輕,又帶著六個孩子,將來所有的事情還要靠她一個人,我要是在那里大哭,俊雅該怎么活呀!’”
焦裕祿的英年早逝成了李星英心中永遠無法治愈的傷痛,在焦裕祿去世后幾年的時間里,她的心情一直沒有緩過來。焦守云說:“土改時我家分到一個桃園,里面有個破窯洞,父親剛去世的那段日子,每到傍晚的時候,奶奶因為思念他,一個人跑到窯洞里大哭,哭得特別悲痛,村里的人聽到了,想去勸勸她,可又覺得讓她哭出來更好。”
1966年,新華社發表長篇通訊《縣委書記的榜樣——焦裕祿》后,焦裕祿的事跡為全國所知。全國各地的人,一波又一波地跑到博山探訪英雄的故居。“那個時候奶奶也感受到了一些慰藉,還有國外友人仰慕父親的事跡跑到崮山。他們去了之后,都要聽奶奶講東講西,更多的是陪著奶奶照張相。那個時候雖然父親不在了,但是在奶奶心中,這個兒子該是多么令她驕傲啊。”
這個勞累一生的小腳女人不僅撐起了整個家庭,而且也培養出焦裕祿這樣優秀的人民公仆,就連她自己的身后事也為了響應政府的提倡進行了火化。正如焦守云所說:“中國婦女的優秀品質,在我奶奶身上都能體現。”
